第四幕 不该存在的少女（中）
鑫和锺離一瞬间呆滞住了。
“喂，金发，我听枂说过，galgame经常有类似的开头。而且主角通常都是默默无闻的却有缠人的青梅竹马。然后邂逅另一个女主角通常都会有这样的剧情。”
“那个主角不就是我吗？”
“是啊，那么你不去攻略吗？我从这个声音的语调和语气可是听出来了，这个女孩子真心想死。”
鑫在开玩笑······是不可能的。
尽管语气有些俏皮，但是他的眼神明显慌乱了。
他突然跪了下来，恐慌地双手抱头，就像是被缴械的恐怖分子那样。
即使是迟钝的锺離也察觉到了这看似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他的心中，这位前辈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毕竟连留级都做得出来。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了。
“前辈······”
不等锺離说完，鑫就以急促而又紧张的口气回答道。
“是的，我的读心术都是从你们的语言读取的。即使是同一个人也会有不同的语调和振幅，甚至是表情，都可以让我洞察你所想的一切。”
“但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想死，想死啊！这种······”
鑫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真不知道为何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咚，门打开了，那个是另一位前辈的房门的声音。
继而那位前辈出现了，飘逸的深蓝色长发以及长到只能露出一半的脸的左侧刘海，还有看起来比锺離稍稍矮一点，但是还算健壮的身躯。
锺離目击过这个前辈，不过每次目击他都是穿着标准的男子校服，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宿舍他还要继续使用这么严谨的打扮。
不过此刻，那位前辈正在用浅蓝色的瞳孔无言地盯着他。
“果然吗？”
半晌，他总算将视野投在了正在害怕的鑫上。
“咦？”
“钟，坎德尔一旦扯到和生死有关的话题就会这样，以后要注意。”
不愧是当时和鑫一个班级的这位前辈啊。
“可是鑫前辈上次还跟我在说关于来世的话题啊？”
“那都是玩玩的，这次是真的！那个女孩子真的想死！至少鑫对语言的敏感度是不会错的！”
的确，鑫的读心术都源于语言的话，那么他本人就像测谎仪一样了。
不过现在该怎么办？
“前辈，这块结晶到底是？”
锺離于是便问引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没有成双的窃听结晶。”
“但是······”
“但是教科书是有误的。因为军方一旦只得到落单的窃听结晶，就会回炉重炼。而事实上，只要在半个小时内，在十平方公里以内的任何一处地方，有人也合成出了落单的的话，那么后合成的就会成为传出器，前合成的就会变成接收器。它们自成一对。”
锺離仔细地理解了一下前辈的教导，然后再分析了一下。
“前辈是说，这个结晶接受的传出结晶是由另一个，很可能是现在正在讲话的女孩子炼成的，然后现在这位女孩子想死是吗？”
“喂，钟！”
锺離二话不说跑到了大门前，换上了外出鞋，准备出发。
“你该不会是真的像galgame的男主角一样去立FLAG了吧？”
“十平方公里，应该不超过这个学校的范围，看来连出校申明都免了！”
“你是笨蛋吗！即使是十平方公里也是一个大范围啊！”
“可是除了找以外还有什么方法啊！”
“赫尔之眼！”
锺離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前辈所说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而是每一名合成师入门都会接触的东西。
赫尔之眼，只不过是一个叫赫尔的家伙通过一种渠道合成并具象化的放大镜而已。
只不过这种放大镜是一次性产品。
而且功能出乎意料地多。
目前运用最广的是两种，一种是调查某一种生命体的大致构成来寻找它的弱点，像魔物击退战就需要。另一种就是对有信号源接受的物质进行反追踪。
用法很简单，只要将放大镜对准信号源，比如那块晶体，持续三秒，然后再将它对准周围来回转动，直到镜面浮现出红色停止，那个时候镜面的方向就是追踪源的方向，颜色深度则用来推算距离。
“没有现成的赫尔之眼，坎德尔看来是不能参与合成了，我在合成你手中的那块晶体的时候受伤了，也无法参与。”
前辈对着既没受伤也没恐惧的锺離投以信任的眼神。
“能合成的只有你了。”
“我拒绝，我还是一处处找吧。”
锺離的回答很干脆。
“钟！”
“对不起，前辈，我实在是无法······”
“给我抛弃过去！那种不自信的主角总是有着那样这样的黑历史的，你也有的话就给我学学他们！”
“他们可是主角啊！我连个渣都不是！”
“那么就给我暂时封闭记忆！谁管你的黑历史！”
这是锺離在校第一次听到别人的呵斥，而且还是这种消极方式的呵斥。
“杀，杀······”
看来结晶的信号越来越差了，即使是结晶也会出现没信号的情况，这就说明着女孩子越走越远。
再过十分钟，估计连赫尔之眼都无法反侦察了。
不，在这段时间内，女孩子自杀都有可能。
“这种时候，女主角都不是应该说‘拯救我的吗’？”
锺離低起了头，默默地换回了鞋子，然后径自走到炼金釜的边上。
他熟练地打开了炼金釜的热效应器，然后是可燃气供应渠道。
这种娴熟的动作源于他第一次合成，当时他还为渠道开关在何处饶了一大个弯，之后苦苦地训练了一周才掌握的技巧。
只不过三年了，看来没有退步。
“我，再确认一下，枂前辈，赫尔之眼的公式是粗纤维分解出的胧结晶和无机物中的砂砾分解出的阳结晶，还有普通泥土分解出的阳结晶按照1：1：2合成的吧？”
锺離的语气沉稳了起来，有种他已经做通了思想工作，封闭了内心，然后以这种死气沉沉的状态合成的感觉。至少，现在的他，活像是活死人那样，不会说半点没用的话。
“啊，没错，泥土和粗纤维你可以直接用种植土和木板代替。砂砾的话，这儿附近可没有，你看看周围有什么无机固体类，并且和砂砾相似的物质。”
前辈补充道。
“将那些要分解的物品直接按照比例一起放进炼金釜，然后就可以边分解边合成了，增加效率。”
锺離点头同意，然后开始加入合成用的中和剂，并且着手准备起材料。
“说起你是怎么知道我叫做枂的？”
那个前辈突然发问道。
“秘密。”
锺離的表情依旧没有变，他现在是以人偶的状态进行工作的。
至少，他的过去已经不堪回首到要让他封闭心灵才能进行合成的地步。
真不知道他是天才还是他默默努力过，木板和泥土的处理方式，投放比例锺離都做的无可挑剔。
连一边的枂都看着有些入迷。
只不过，现在轮到了无机固体这一环。
“有什么替代的东西吗？”
枂追问道。
“混凝土可以吗？”
“不，不行，它是混合物，不是原本的物质。泥土经过千年的同化，已经可以算作一种物质了，但混凝土不行。”
“塑料呢？”
“不行。”
“那么，铁呢？”
“那是矿石类，这么合成会合成出红色钢材的。”
“那么······”
锺離似乎有了觉悟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扯开自己胸前的袋子，那是他在校服上用针线缝上去的特质口袋。
破布掉在了地上，锺離的手中多了一颗直径不超过四厘米的，像水银球一样的银色金属光泽球体。
“球？”
看样子锺離是想拿这个合成。
但是枂就纳闷了，这东西是无机固体吗？怎么看都是金属类吧？而且这体积也太小了吧？简直和一立方分米相形见绌。
锺離毫无表情地将这枚小球掷进了炼金釜里。
他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了，尽管枂明白这东西对锺離很重要。
而锺離给出的回答是。
“我不想再回到过去了！”
“我要拯救她！”
随着炼金釜中的液体的颜色慢慢稳定下来，合成已经到达了最终步骤。
神奇的是，这种绿色的液体预示着合成物是胧结晶。
就属性来说，是没有任何出入了。
不过，现在已经确认的胧系物质上万，合成是否失败还尚未确定。
但是，那颗金属球，到底是什么？枂这种博学的天才也不曾知晓这种物质。
那真的是无机固体类别的东西吗？
“枂，赫尔之眼中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鑫仍旧颤抖着问道。
“无机固体类，粗纤维和泥土类。”
“泥土是定型用的，粗纤维是制柄，那么无机固体类就是镜子的主体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玻璃是什么制成的？”
“砂砾和石灰石，还有纯碱之类的吧？”
“那是标准制法，在合成行业中，只要有成分相似的东西就行了。”
“可是那种东西是······”
“水银球。”
鑫立即回答道。
同时，锺離将液体排出，亮莹透彻的镜面浮出了绿色的中和液。
简直像纸片一样，就合成时的高温来说，玻璃的厚度太薄是会烧穿的，但是它却完好无损。
锺離面无表情地取出了纸片一般的镜面，这东西是赫尔之眼吗？如果不看厚度，光看正面的话，这绝对是质量上乘的镜子。
不过，这种厚度的镜面应该非常的脆，锺離一不小心就可能弄碎它。
“窃听结晶。”
锺離没有多余的语言。
枂识趣地举起了绿色的结晶，然后锺離将镜面朝准了结晶。
镜面发亮了，简直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结晶也同时发亮了，两种亮晶晶的物质就好像是在感应一般。
“这真的是赫尔之眼吗？”
枂有一些不自信地问道。
毕竟再劣质的赫尔之眼也不可能是方方正正的镜子形状，而是放大镜。
但是现在这种镜子也和赫尔之眼一样，能与放出信号的结晶共鸣。
那么就意味着它也能反追踪。
果不其然，锺離很快就确定好了方向和距离。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镜面是以绿色作为探测色，而赫尔之眼是红色。
“我出门了！”
锺離的语气很急，他随手将镜子塞在口袋里，然后夺门而去。
“等等！”
枂顺手将结晶丢出了门外。
“万一镜子突然失效了，就用这个！”
枂是出于好心，不过锺離只是接过结晶，然后点头示意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坎德尔，你刚刚说的水银球是怎么回事？”
“赫尔之眼是透光的，因为它只是一块玻璃而已。赫尔之眼是否能起作用，就看玻璃是否能成像。在泥土中还是有少量无机固体的，所以即使不加入砂砾，玻璃本身是可以合成的，只不过太薄，无法成像而已。玻璃后面涂一层水银就是镜子，而镜子无论多薄都能成像。所以金发才能合成出有用的赫尔之眼。”
“原来如此，是用镜子代替了透光镜面啊。”
枂有些信服了。
不过，即使这样，有些东西还是无法说明的。
“一立方分米如何解释？”
“水银易气化，这种大小的水银球虽然有些牵强，但是作为气体应该能到一立方分米的体积吧？不好意思，这儿我也无法理解。”
枂摇了摇头，他并不想让鑫怀着恐惧感继续逞强讲解下去。
“到时候问钟不就行了？”
但是鑫果断地回应道。
“不，他是不会说的，他背负的东西，或许比我们还重，劝你还是识相点，把今天看到的都封印起来，枂。”
“留给大结局当做伏笔吗？”
枂将鑫轻轻扶起，鑫的双腿依旧在颤抖。
“这可不是galgame这么简单！好了，把我送回自己的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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